“确实费了点功夫。”
“你哪里需要费什么功夫啊,还记得以前听安沐说,你处理起当事人情绪起来,比她还细腻了很多,”他跟我开着玩笑,手指轻轻敲着杯沿,问我,“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,还好吧?”
我微微笑了笑,点头,“挺好的,橘子也很好,上次安沐见到它还说它胖了。”
“是嘛,下次我去找你,让我看看橘子,我也好久没见过橘子了。”
我点头,又听见宋嘉礼问,“我当初一直都想知道,你为什么会选法学,我当时真的以为你会像……”
他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,眼中闪过一丝懊恼,我当没看见,视线移向窗外,当初徐班也问过我,或许在高中老师眼中,我会选择一条理科的路,就像最开始分班的时候,老师以为我会选历史政治一样。
“骆哥,我……”
“因为谢斯南,”我打断他的话,其实也没那么多原因,仅仅是因为谢斯南而已,“他说他做医生的话,我做律师,会很搭。”
我当时对于自已未来要做什么没什么想法,他那么一说,我就听进去了,做律师没什么不好的,至少现在很好。
宋嘉礼久久无言,我想打破这样沉默的氛围,正准备说点什么缓和一下,就听见他开口说,“做律师也挺好的,挺好的,想想你现在也是一个大律所的合伙人了,是真挺厉害的。”
我见他极力找补,忍不住笑了笑,其实我没关系了,可以听见谢斯南这个名字,也可以提起从前的往事,倒是他们小心翼翼,生怕漏了半分。
“你现在是大明星了,也不错。”
宋嘉礼笑了笑,看得出来这是让他骄傲的一件事情,追寻自已的梦想有了结果,只是眼中还是有些许的遗憾。
突然,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,他接了电话,我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,但挂断电话后他神色有些急,“骆哥,我经纪人说有急事找我,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嗯,路上小心。”
宋嘉礼匆匆离开,我再去结账时才发现他走时把账结了,真是,明明说好我请他喝咖啡的。
律所在马路对面,等红绿灯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,稍不注意就走神了,等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已已经来到了那人面前站着,他有些奇怪,但依旧有礼貌地询问我,“请问有什么事吗?”
“没事,不好意思,我认错人了,抱歉。”
已经很久没有认错人了,也许是他的背影太像谢斯南,也许是刚刚和宋嘉礼聊天时提到他了,一时之间就出了幻觉。
我朝着那人略表歉意,迅速穿过人行道,回到律所,走进自已的办公室,安沐说,今天律所回来几个实习生,让我瞧瞧,我得准备准备。
然而,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在咖啡店和宋嘉礼聊到了一些往事,思绪不知不觉间就被拉得很远。
“骆哥,你以后想做什么?”
寝室里,谢斯南在我上铺,此时正吊着脑袋,半截身子露在外面,问我。
我的视线一半在书上,一半在他身上,最终还是没忍住,伸手托住他的脑袋,担心他摔下来,试图让他别这样吊着。
谢斯南应该是明白了我的意思,收回身子,坐在床上,我站在地上,抬头望着他,他朝我拍了拍旁边的位置,“上来坐啊,骆哥。”
我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在他的注视下爬到了他的床上。
谢斯南的床上还摆着被他仍在一边没看完的单词本,我坐在他旁边,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,“骆哥,你以后要做什么,准备考哪里的大学?”
我摇头,我没想过这个问题,我看向他,反问他,“那你想考什么大学?”
“我啊,我要去北大学医,哈哈。”
谢斯南的眼中充满了自信和憧憬,仿佛只要他想就一定会做到一样,那种独属于少年的自信。
我点头,我相信他的,他的成绩本来就很好,努努力考上应该不会是什么问题。
“为什么想做医生?”
“救死扶伤!”
谢斯南说完,忍不住笑了出来,“这简直是中二发言。”
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69書吧
这很符合谢斯南的性格。
谢斯南笑着,笑了一会儿,才说,“我爸妈都是医生,从小耳濡目染之下,我就也想成为一名医生了,也许真的是中二魂在作祟吧,如果能真的能救那些病危的人也不错。”
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脸,字字句句都很真诚,像是窗外的阳光,却又别阳光耀眼,“如果是你的话,一定可以的。”
谢斯南会给人带来希望与温暖,他的性格会,行为也会,所以如果是谢斯南的话,应该会成为一名很好的医生。
谢斯南面对的盲目的信任愣了片刻,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,又打量我一会儿,开起了玩笑,“要不然骆哥你去做律师吧,我以后做医生,万一遇上医闹了,你还能帮我解决,顺便给我个友情价也不错。”
我怔然,“为什么觉得会遇到医闹,说不定你以后都用不上律师。”
“我小的时候跟我爸去医院,就撞到了一起医闹,那是我爸爸的同事,当时闹得还有点厉害,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。”
他没有具体描述那时候的场面,不过能让谢斯南都觉得后怕,估计是真的闹得很厉害,这样的例子似乎也不少,新闻上似乎也报道过类似的。
“那你还想做医生?”
“对啊,总不能一小部分人,就退缩吧,尽我所能就好,你说是吧。”
谢斯南盯着我,我愣愣点头。
“不过,我刚刚是开玩笑的,要认真思考再决定。”
他此时此刻就像个小大人一样,莫名其妙地,我觉得这口味格外熟悉,像徐班。
一学期过得很快,转眼之间就到了学期的末尾,也是这一年的尾巴。
老弄堂里,寒风瑟瑟,老旧居民楼外墙斑驳,像是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层层痕迹,阳光照进里巷,星星点点,略显古老。
“星野,这么早就出去买菜啊?”
刘奶奶坐在门口,手里拿着针线,正费力地穿针,见我出来,笑着同我打招呼。
我点头,走到她面前,帮她穿好针,“天气冷,您还坐在门口,怎么不在屋里待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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