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宁还没看清是谁,一听认得自已,下意识就欲灭口。手刚扬起,却被那人一把拽住扯进了门内。
“煜王殿下?”在他转身插上门栓时安宁才认出是煜王,她迅速扫眼身后宫殿,虽则冷清却并非先前去过的冷宫,也不知是哪位妃子的居所。
“随我来。”煜王插上门栓,领着安宁一路疾行,专捡僻静无人处,偶遇太监宫女他轻咳一声,安宁立即隐入暗处。
很快,她被煜王带进一间屋子里,“别出声,也别点灯,我没回来前别出这门, 不会有人闯进来。”
他带上门匆匆去了。
安宁暗吁口气,煜王既护了她周全就绝不会出卖她,现在她要考虑的是一会如何向煜王解释,她为何会出现在皇宫里?
头疼,虽然不知道煜王为什么帮她,但私闯皇宫属重罪,她该怎么说?
安宁想来想去,最后决定实话实说,她就是进宫来逛逛,也没想杀太子,只是教训他一下。一个未来要做皇帝的人心机必深不可测,况且一个谎言将来得无数个谎言去圆,她不如跟煜王摊牌,她愿鞍前马后效力于他。
这本就是她的志向,既来此总要有番作为,就算煜王没有夺嫡之心,她愿意效力于他,实话实说也证明了她的诚意,他总不会翻脸把他送上断头台吧?
打定主意,安宁心下反安定了。
半个多时辰后煜王来了,手里还提了一盏灯,他把灯搁桌上后,示意起身给他见过礼的安宁坐下。
“东宫有刺客闯入。”他看似不经意的随口那么一说,好像并未将安宁和刺客挂上钩,这么一来搞得安宁心一下乱了。
人家都不疑她,她还有必要上赶着自行认罪吗?
心里这么想着,她不自觉就“啊”了声,跟着又道:“皇宫戒备森严,刺客怎么闯进来的?”
“少夫人又是如何进来的?”煜王语气似带有丝戏谑,没等安宁开口他先自又道:“哦,本王忘了,你夫君是内侍卫大臣,带少夫人进宫来开开眼转上一圈自不是甚么难事,只是段大人怎把少夫人丢在宫里了?”
安宁垂下眼睫,内心天人交战,思想激烈斗争一会,她起身一个推金山倒玉柱对着煜王单膝跪了,抱拳压低嗓音道:“不敢欺瞒殿下,我就是那个闯进东宫的刺客,但我并没想刺杀太子,只是给他一个教训,因为太子殿下太过暴戾,视人命如草芥,东宫已有三个宫女被活活打死!”
她话落音,煜王轻叹一声:“你倒实诚,只是你这身穿戴如何进来的?”
幸好说了实话,安宁见他听后没有半分惊诧,显见心中早已知晓她就是那个刺客,若选择顺他话里的意思说了谎,只怕会万劫不复!
“殿下明鉴,我虽是女子,却也自幼习武,五年前嫁入侯府后我曾有奇遇,得了本武学册子,照着册子演练五年,如今轻功和拳脚功夫并不输于我三位兄长,甚至也不输于侯爷,我愿将一身所学献于殿下!”
“女子同样能建功立业!”
煜王抬手,“起来说话。”
“谢殿下。”安宁起身后,却听他道:“本王并无雄才大略,也无有大志,今夜本王未曾见过少夫人,少夫人也未曾见过本王,以少夫人的本事,能进得来想必亦有办法出得去,本王便不留你了,速速转去吧。”
安宁有些意外,细想又在情理之中,他不可能这么容易轻信她、接纳她,从来能夺嫡者心思必然深沉,不然怎么问鼎九五至尊宝座?
“多谢殿下!”
安宁也不含糊,果断告辞,她出来见左右无人,扬眸看去,宫中四下到处是明晃晃的火把,唯有此处和另一处地方黑灯瞎火,那儿应该就是冷宫,可这儿是哪?
她回眸看了下,没看到有匾额什么的,也不知道这儿为什么没人来查?顾不上多想,她朝着冷宫方向摸去。
借着夜色和空间掩护躲避,安宁顺利到达冷宫,到了冷宫她的空间驱动功能恢复,回到滴翠苑上房屋顶上,安宁长吁口气。
“小姐......”她自外间进到里屋后,霁月眯着睡眼跟了进来,见她没穿中衣中裤,她眼一下睁开了,“小姐莫不是才从屋顶上下来?婢子让她们打水来给小姐洗漱。”
“不小心在上面睡着了,不必管我,你自去睡你的,我洗洗也就睡了。”安宁让她去睡她哪里肯,转身去唤了上夜的婆子和小丫鬟把水打来。
安宁洗漱好,倒在榻上把遇到煜王后的事又细捋了遍,煜王若没夺嫡之心太子妃就不会给太子下药,借敬王和敬王妃之手扳倒太子,只有太子倒了其他皇子才有机会夺嫡。历来真正上位者都是最后才浮出水面,前面呼声越高的往往越成不了事,反易沦为出头鸟垫脚石。
煜王如真像他自已说的那样胸无大志,就没胆量也没那气魄助她这刺客脱困,安宁又仔细过滤了一遍他今夜说过的每一句话,特别那句“你倒实诚”摆明早心知肚明,让她自行出宫只怕也是在考较她的本事,这样冷静睿智的人值得追随。
而且,煜王外祖家好像并不显赫,他母妃还是打入冷宫的弃妃,如此他都能安稳留在京城,可见非一般人可比。
再联想他身上散发的紫气,安宁心里更踏实了。
天选之子,无论他想与不想,命运最终都会将他推上那个位置。
心里踏实了,她很快便沉沉睡去,睡下似没多久她隐听到霁月压低嗓子在说话:“大爷,您不能进去,少夫人真个才睡下不到半个时辰,您不能进去......”
“让他进来!”安宁坐起,披上外衫,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心知段奕凡多半昨夜里就被召去了宫里,这会必是来兴师问罪。
应付段奕凡可比应付煜王容易。
“你们都出去。”段奕凡把霁月她们都撵了出去,关上外屋大门才返身进了里屋,一进来便怒视着安宁,咬牙道:“你干的好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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