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年的三月一日,天气也暖和起来,村里的小学开学了,这时林莉的已经怀孕七个月,李庆军已经不让她学校上课了,她暂缺的位置村里又找了位女知青顶上。至此林莉就安心养胎,奶奶一天的任务就是照顾她。
初春来临,正是播种的好时节。李庆军每天一早就出门,晚上才回来,中午奶奶给他送饭去吃。想想都辛苦,林莉让奶奶近几个月油荤重一点,不然干不起活。奶奶也明白,所以每顿多多少少都一道荤菜。
69書吧
至于凌倩那件事林莉懒得去想,反正她把钱按时给她了。据说在事发的第二天她请假回城了,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筹到的钱,除了还完林莉的钱,她的生活也大有改善,还和以前一样到处招摇,又和那些知青玩到一块儿去了。林莉对此嗤之以鼻。
林莉每天都会在院子里走来走去,医生说这样做以后有助于生产,林莉也是每天都坚持。成成每天下午放学就会来看林莉,还时常分享学校里发生的事,每次来都会带上作业来跟林莉学习。
今天下午成成放学没回家就直接到林莉家,他这次一边跑一边兴奋的叫林莉:“婶婶,我得老师的奖励了。”
终于跑到林莉面前,小手里捧着一块儿巧克力,期望地递给林莉:“这是邵老师给我的,我每次作业做得最好,全都没错,邵老师就奖励我一颗巧克力,全班就我一个得哦。”
林莉噗嗤笑了笑,没有接过来。笑着说:“婶婶现在不能吃,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也不能吃。成成自己吃。”这才罢休。这邵老师便是接替林莉的,从成成的每日分享中,林莉也得知这个女知青应该还是不错的,这样也挺好。
晚上,饭后林莉在和李庆军学习,今晚学习得是英语,李庆军英语不行,无论是发音还是语法几乎一片空白。
林莉就给他做了一个计划表,每天需要完成的任务量,每天还纠正他的错处。李庆军刚开始也被林莉的准确流畅的发音惊讶到了,而且林莉的声音很好听,追问林莉的怎么学的?林莉搪塞过去,只是说以前上学的时候英语老师是留学回来的。林莉前世可是硕士研究生,英语不在话下。
奶奶泡了麦精乳端进来给林莉,瞧着这小夫妻在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说说是英语,好笑道:“这学校都关闭了,你俩一天天的学啥呢?”
林莉接过麦精乳,喝了一口道:“奶奶,虽然停学了,但人多学点总没坏处,你看现在村里有点文化的做的活也轻松点。”奶奶想想也是,也就没管他们。林莉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还有不到的一年就会恢复高考的,她只管让李庆军学习,李庆军也照做,这让林莉很满意。
快到预产期的前几天,李庆军和奶奶带着林莉到县城的医院待产。
和林莉在一个房间的有三位孕妇,一个是县城的,还有一个也是来自农村。此刻,李庆军洗完水果回来,坐在旁边给苹果削皮,林莉和同样是来自农村的女人在聊天。这女人叫刘凤兰,家在清河村,也就张寡妇之前出事的那个村子,刘凤兰人直爽大方,有话就说。
刘凤兰正在给林莉说他们村袁老头和张寡妇的丑事,她神秘道:“那袁老头平时看上去老正经了,在包谷地和寡妇正在打得厉害呢,还压倒一片包谷……。”
她接着想往下说,李庆军咳嗽一声,递给林莉说:“苹果削好了,吃吧。”林莉让李庆军把苹果分两半,给刘凤兰。
刘凤兰欢喜的接过道谢就吃起来,也没在说刚刚的事,见状林莉送了一口气。李庆军无奈的看林莉,心想就爱凑热闹,也不看啥事都敢听,见她刚刚还听得认真又无奈又生气想笑。
林莉早就发现李庆军看向自己的眼神,有点心虚的移开,低着头咬苹果。心想又不是我说的,再说了吃瓜怎么了?瞪了李庆军一眼,李庆军又刨了一个橘子递给她:“吃吧,累了就休息一会儿。”
林莉也有点心虚接过就吃。见李庆军只顾给她吃,自己一点也不动。林莉掰了橘子喂到他嘴边说:“你也吃,别只管我吃。”李庆军摇头说:“我不吃,你吃。”
林莉把橘子碰到他嘴说:“你嘴碰了,必须吃。”
旁边的刘凤兰还打趣的看着他们,还调笑说:“哟,你们夫妻还有这喜好?”李庆军见状一嘴吃了。林莉见他这样笑了。继续吃自己的。
这些水果是从镇上带来的,一般人买不到,还是宋子凌在供销社上班才买到的 ,不然根本买不到。
也不多,李庆军自己从来不吃,都给林莉。林莉自从怀孕都是各种补,李庆军只要他能买到的,从不吝啬都买了,为的就是让林莉吃好,多点营养。他一个大男人,每天早出晚归的那么努力的挣工分,不就是为了老婆孩子能吃好喝好。见林莉吃得开心像孩子摇头晃脑的,无奈又宠溺的笑笑。
这时,一个产妇走进来,就是家里是县城的那位,她来了两天,一点儿也不和人说话,进进出出都是一个人。刘凤兰撇嘴示意林莉她来了。顿时也没人说话,毕竟是公共场所,刘凤兰刚刚来的时候不知道,随意大声说话,被医生警告后,就懂得不能随意吵闹。
屋内很安静,奶奶端了一锅鸡汤还有面条进来,笑着说:“莉莉,鸡汤好面好了。”说完舀鸡汤浇在面上面,还把鸡肉挑出来递给林莉。
林莉看了这一大碗鸡汤面,摇摇头对奶奶道:“奶奶,太多了,我吃不完。”说完把鸡汤面和肉分一半出来,递给奶奶:“您也吃!。”
奶奶肯定不要,这东西可贵了,又是面粉又是鸡肉的。林莉看李庆军,李庆军秒懂,硬压着奶奶说:“奶奶您就接着吃,后面的事还多着呢,还得靠您在是不是?您可不能累到了。”
奶奶就知道这两孩子孝敬自己,好笑道:“有我老婆子在,你们放心吧?”接过碗和林莉就吃起来。李庆军在坐在一旁吃馒头。
林莉吃到一半就吃不下了,实在太多,苦恼的看着李庆军,李庆军说:“都吃了,你需要营养。”
林莉直接把碗递给李庆军道:“我实在吃不下了,刚刚又吃水果。”
李庆军见状二话不说接过碗就吃起来 林莉还把盆鸡剩余的鸡肉都舀给他,说:“都吃了。”李庆军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,就着馒头吃起来。
旁边的刘凤兰她男人已经送饭来了,她也在吃,只有县城那个女人孤独的躺在床上,没有人管她,也没见有人送吃的来。这年代能活着都不容易,何况还是陌生人?
吃完饭,奶奶收拾碗筷清洗去了,叮嘱李庆军让林莉站起来走走。也不敢去别的地方,主要是林莉肚子太大了,走路都是问题,李庆军只好扶着林莉在房间里走走。走了一会儿,林莉上床睡一会儿。李庆军就坐在傍边守着。
林莉是一阵争吵声给吵醒的,只听见一个老太太骂:“我让郎老头给你摸过脉,说你这胎是个丫头,让你早流掉你不听,现在还行让我伺候你,想的美?”“你要生下来,我让我儿子跟你离婚。”
床上的女人面无表情,疲惫道:“可以离。”
老太太愤怒推着他儿子道:“你看这就是你娶的媳妇?你咋那么窝囊,媳妇都管不了。”
林莉睁开眼看了这男人的样子,一副老实憨厚,欲言又止的样子。林莉心里哼道:妈宝男,恶心。
这男人看看他妈又看床上的女人无奈地说:“碧草,要不咱就听妈的吧,一个丫头片子……”
他话音还没落下,叫碧草的产妇就满眼失望道:“我们明天去把婚离了。”
老太太跳起来骂道:“好啊,离。没出息的小贱妇,连带把的都生不出来,晦气。”说着拉着她儿子骂骂咧咧就走出去了。
林莉也窝火地被吵醒,正下床,李庆军洗衣服回来,手上还有水。见林莉起床忙走过去搀扶她问:“怎么不在多睡一会儿?”
林莉小声说:“被吵醒了。”
李庆军也没多问,摸摸头安慰道:“想吃什么?”
林莉想了想:“酸菜鱼,多放辣椒。”说着,还吞口水。
李庆军见她这样,宠溺道:“我叫奶奶来守着你,我给你做。”
晚饭,林莉如愿吃到了酸菜鱼,满足睡去。睡梦中肚子踢了一下,随后越来越频繁,逐渐变成一阵阵疼痛,下面裤子也湿了。
林莉知道这是羊水破了,要生了。李庆军靠在床尾,听见着急林莉地声喊他名字,急忙问:“莉莉怎么了?”
林莉现在是满头大汗说:“我要生了,好疼” 。
李庆军打开屋里的灯,其他两位产妇也被惊醒,刘凤兰起身来看着林莉。李庆军急忙去隔壁叫奶奶,又去叫医生。
不一会儿,林莉被推进产房,奶奶坐在椅子上念念词,李庆军在产房外走来走去。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,一切都那么安静,只听得到林莉的痛苦的叫喊,窗外漆黑无尽的夜,只有这室内的动静显得有一丝生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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