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暮现在的样子可以说是可怜至极。
一身的攻击性，眼泪都被逼出来了，还在强迫自己回瞪沈江眠，一步也不想退。
沈江眠舌头顶了顶脸颊，不耐道：“嗯？说说看，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救你？”
“谁让你救我？！”
沈江眠表情微动，掐着颜暮下巴的手松开，给她擦了擦眼泪。
他指腹很粗糙，颜暮被这滚烫的气息一烫，直接炸毛，用尽全力扇了沈江眠一巴掌。
这力道不小，沈江眠的脸都被扇得侧向一边。
加上颜暮手被玻璃划伤，都是血，染到沈江眠脸上，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恐怖的鬼。
反应过来做了什么，颜暮赶紧滚到沙发角落里蜷缩起来。
沈江眠却只是轻轻呵了一声，完全没有生气。
他摸了一把脸，大剌剌往沙发中间一坐，重新点燃一支烟。
“你不用把自己搞得这么惨，我不会害你。”
“而且我不救你，你还能报仇？”
“从小被宠大，什么都不会，你凭什么觉得会复仇成功？凭你那个廉价的恨意？”
颜暮用力抹了抹脸上的泪。
“不用你管。”
“我可以不管你。现在你就滚出去。你敢吗？”
颜暮咬牙，没吭声。
两人又僵持了一段时间。
沈江眠深吸一口烟，眉宇间有些烦躁：“我和你一样，”
“也想毁了沈家，杀了沈厌。”
什么……？
“沈家没有人告诉你，沈厌还有个双胞胎亲兄弟吧？”
原来还是双胞胎。
“……当然没有。”
“哈……正常。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沈家决裂了，”沈江眠吐出一口烟圈，染血的脸隐在昏暗的灯光和烟雾中，看不真切，却更让人后背发凉。
“你不好奇是什么原因吗？”
“什么原因？”走散了？被拐走了？
这都不足以让沈江眠想要杀了沈厌吧？
“你怎么这么没意思，”沈江眠有些暴躁地吐槽了一句话，随后压低眉头，咬牙切齿地说：“在我十岁时，沈厌就想杀了我。”
颜暮有些不敢相信，沈厌十岁时，就变成了那样的人？
“没想到？我还以为你很了解沈厌呢？”
“我嫁进沈家才三年。”
“但是喜欢他挺久了吧。”
“……”颜暮呼吸一急，完全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。
颜氏夫妻虽然是青市有名的企业家，但白手起家，人很善良， 从小教育颜暮有钱也不要高看自己，更不要用那些恶劣的方式得到想要的东西。
所以颜暮喜欢沈厌时，哪怕知道沈厌有个白月光，也从没想过要用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得到他，自然也没有暗地里调查他的过去。
现在想想，颜暮觉得自己很可笑。
坚持那些不值钱的原则有什么用，别人只要给你安一个罪名，你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。
“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沈厌想杀你吗？”
“……”沈江眠眼中闪过寒光，“家族里的事，不就那样吗？兄弟互相看不顺眼，争夺财产，还有……其他东西。”
他语气轻松，简单几个字里却包含了太多的凶险往事。
不过沈江眠似乎不愿意多说，颜暮也没有立场去了解。
但她还是有疑问的。
“可是你跟沈家的仇，自己去报也可以吧？”
看这别墅的规模，不比沈家老宅差，沈江眠年纪轻轻，就能有这样的财力，肯定不容小觑。而且……
颜暮想到沈江眠带血的外套，控制不住抖了抖。
“啧，”沈江眠道，“是可以，但多个人不是更好？”
这理由十分不靠谱，颜暮当然不相信。
连昏迷的她会被人抛在哪里，都能准确地掌握，说明沈江眠心里早有打算，甚至已经派人去跟踪他们了。
见颜暮不解，沈江眠道：“有些事，只能你去做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老老实实听我的，以后自然就知道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别忘了，我是你的雇主，你的命，也是我给的。”
言外之意，颜暮这条命，他不想收，颜暮就得老老实实活下去。而只要活着，沈江眠就是颜暮的雇主，有绝对发号施令的的权利，永远不会改变。
颜暮听懂了，她仍旧因为温逸秋的欺骗、沈江眠早有预谋的救人，而感到呼吸不畅，却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逃避和发火的权利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不必。所以你同意跟我合作了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可以留在这里，做你想做的任何事，前提是，必须跟我一起杀沈厌。”
如果合作的条件只是这样……
颜暮猛地抬起头：“我可以跟你合作。”
沈江眠勾唇一笑：“这才对。”
他那张带血的脸变得更加邪气，几乎让颜暮晕眩。
“待会你跟我去个地方。”
“去哪里？”
“你不是看到了？花园后面的仓库。”
“哦……”
想到那个仓库，颜暮有些走神，就听沈江眠话题一转，语气里又带上了欠揍的玩味：“站着干什么，你怎么做事的，不给我擦擦脸吗？”
“？？？”
颜暮一愣，想都没想，抬手又要打。
沈江眠“嘶”了一声，伸手一扯，将颜暮用力扯到怀中。
带着烟味的男性气息紧逼到眼前，颜暮被沈江眠滚烫的身体烫得发抖，死命挣扎。
却不想手指头被沈江眠一握，紧接着就有个柔软的嘴唇附上来吮吸。
沈江眠的舌头也很灵活，一边吸血，一边舔。
气氛诡异地旖旎起来，颜暮却只觉得瘆得慌。
他在干什么！！！
“这么小的手，受伤了可不好。”
“你放开！唔——”
沈江眠侧面的尖牙突然咬了咬颜暮的手指，然后用舌头轻轻一勾。
颜暮脑中警铃大作，全身汗毛都要炸掉了。
然后她就感觉到，男人的那里，好像……有了反应！！
她浑身一僵，破旧工厂里的一幕幕涌上眼前，当即脸色一白，抽出手来再一次狠狠给了沈江眠一巴掌。
沈江眠停下动作。松开手。他狭长双眼低垂，隐去了其中所有的情绪。
颜暮赶紧从他的怀抱中挣扎开，连一地的玻璃碎片都不管了，直接冲出了房门外。
而房间内，沈江眠看着她受到惊吓，仓皇逃开的背影，伸展长腿，手往腿间一放。
“颜暮……呵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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